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股海沉浮二十年 瞿 毅 民國七十九年，掙脫地下投資公司的愁雲慘霧.。有一天，常在股市打滾的程兄，他突然對我說：「老瞿，你也到號子開個戶吧！」 我欣然答應：「好呀。」 之前，在我的腦袋瓜裡，股市就是金山銀山，只要走進去，鈔票就會黏住你，你不要也不行。學校有位陳姓教師，傳說他是炒股的高手，賺了幾棟洋房，走路虎虎生風。那時ＢＢ扣、手機還沒誕生。他每次下課回到辦公室就抓到電話不放。看他每次都喜形於色，必定是在股市得意。那時上市股票家數不多，可能容易炒作、容易賺錢，常聽人說某某賺了幾百萬，某某賺一棟洋房，某某買了豪華轎車，某某娶了美嬌娘，不像現在所聽到的都是負面消息：某人傾家蕩產、某人跳樓，某人上吊、某人被關進牢裡……… 我第一次開戶就是在彰化市中正路林炳森開的「六二證券行」。業務小姐姓黃，瓜子臉，長髮披肩，身材高挑，有對會說話的眼睛。開戶三天後，我去領取資料，她一見到我，急急忙忙向我走過來，大概她以為我是大戶，有點油水，先是一個鞠躬，恭恭敬敬捧上六二公司專製的紅色紀念包，嫣然一笑交到我手中。並告訴我，有不懂的地方問程老師。這個包包小巧精緻，我兩次回大陸老家都帶著，現在還保存在書櫥裡。可惜這位美麗的小姐大約一個多月就離職了。 我就這樣成了號子的常客，無事的時候，就到那裡串門子。一樓大廳，可容百十人，二樓較小，可容三、五十人，三樓有十來間貴賓室，這是專供大戶用的，還有一位時髦小姐為客服務，月成交量達到一定額度才能享用。不過後來不景氣，股市低迷，大戶退場，不少散戶也混了進去，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有些人坐在那裡無聊，就拼命打長途電話與人閒聊。老闆發出警訊，一個房間月成交量不達某某額度就要上鎖，後來亂打電話的人就少了。 我剛去是在二樓，通常有二、三十人，有現職老師，退休老師，當然更少不了榮民老爹，菜籃族、阿公、阿婆、阿嫂、阿花真是龍蛇雜處，拉瓜的人多，下單的人少。 我買的第一張股票是「中紡」，屬於黨營事業，價碼為十五、六元，在當時屬低價股，面值十元以下幾乎沒有，那像今天，五元以下水餃股多的是，甚至還有一兩元一股的，連一個水餃也換不到，這可能也是臺灣奇跡之一吧，應該列入金氏紀錄。不過，今日三、五百元也不在少數，前段時間還有一千兩百元一股的獨秀，現在落難到四百多元。 我那張股票賺沒賺，已記不清楚了。買其他的有賺有賠。當時最紅的股票是金融股，國泰人壽的衝高到一千八百多元，買一張股票，可以買一棟豪宅，今天國泰的股票在三十元上下沉浮，真是風水輪流轉。 那時的當紅炸子雞，是竹企、中壽、國票、華票等，只要風吹草動，它們就漲、跌停給你看看。 那時最為股民熟知的炒股高手雷伯龍，1921年出生於臺灣，海軍官校畢業，上校退役，轉戰股市，得心應手，大賺其錢，顛峰時期身價在百億元以上。綽號「老雷」，人稱「雨田大戶」初與「草頭大戶」齊名，後與沈慶京（威亰小沈）、邱明宗（榮邱安）。游淮銀（阿不拉）號稱臺股四大天王。他的炒股不看基本面、技術面、消息面，他要漲就漲，有「多頭總司令之稱」，好像股市是他開的，不容股價發生重挫，往往逆勢操作，重要節慶，如國慶、元旦，新春開盤，一定把股票拉到紅盤作收，故稱「愛國大戶」。 他最愛操作的個股有中紡、新纖、厚生、寶成、欣欣大眾、華國飯店等。股民一見他到就擁過去追問名牌，他的標準答案是：「你們自己看。」大家都真的盯著電視牆，看見有漲幅異常的個股，八九不離十就是他在「關照」，你要膽大的話，就把鈔票砸進去，運氣好真能贏幾把。他通常炒作股本小，有題材的中價位股。我還記得當時有支「民紡」，是他常照顧的，價位二三十元，被稱為「爛股」，但人氣很旺，常常漲停跌停，這是雷伯龍認養股之一。我印象最深的是「華國大飯店」，接連拉了十幾個漲停，股價三、四十多元拉到一百五六。後來沒有人跟，只自好己左手進，右手出，怎麼上去，就怎麼下來，回歸原點，是否賺了錢？非外人所能知。我曾經買過「華國」，留下一百零股，經過多次減資，還剩下六股，留著糊牆壁吧！ 一九九一年波斯灣戰爭爆發前夕，全世的股市皆低迷，臺灣的加權指數在五千點上下游走。美國的道瓊指數只有三千多點，那時沒有外資，與臺灣的連動性不大。有一段時間香港籠罩在回歸的陰影下，股市一片瀟條。美國股鬼索羅斯到香港放空，恒生指數像溜滑梯，曾有幾個小時落在臺灣之後。那時索鬼子放話要到臺灣變戲法，臺灣財經官員皮皮剉。由於大陸暗助香港，索羅斯在香港並沒討到便宜，就不來臺灣了。 波斯戰爭是獨裁者海珊與以美國為首的三十四國聯軍較勁。這是一場雞蛋碰石頭之爭，一旦開戰即是結朿，所以當二月二十八日正式火拼，在股市來說是利空除盡，全球股市「猛回頭」。臺灣更是狂飆，所有兩百多支股票通通漲停鎖死，整個電視牆紅光滿面。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盛況，不知其所以？立刻去問服務員，才知是大利多，十年八年難逢一次。果然，自這以後的二十多年不曾見過，以後恐怕也難再見了。 程兄畢竟是高手，得意地向我伸出一個巴掌，表示他一夜之間進帳五十萬元。股票市流行一句笑話，「大跌大買」，他就把握這個原則，前兩天一片慘綠，哀鴻遍野，他就大膽進貨。他說這是向雷伯龍學的「越低越買」的「危機入市」策略？多數的投資人一見大跌就大砍股票，犯了「殺低」的大忌。 在西方有所謂「鞋童理論」，鞋童，就是擦皮鞋的孩子。當股市走了一波段多大頭行情，人氣沸騰，投資股票已成了全民運動，從不曾買股票的人，也成了股票族。按技術理論分析，應是尋找賣點的時候，但誰聽得進去？這位鞋童見大家買股發了大財，他再也沉不著氣，東湊西湊，總算湊到一支股票的錢。而這家號子又在十幾層樓的頂層，因股市即將收市，他拼命地往上跑，累個半死，在最後一筆交易中總算搶到一張，他高興得要死，等待發財吧！ 誰知他竟是最後一隻老鼠，第二天就開始大跌而狂跌，可能就像郭婉容當財政部長時宣布開徵「證所稅」，股市無量下跌十九天，他那一張股票只能有貼牆壁的價值。這就是追高的惡果，也是一般投資人最易犯的毛病。前面提到四大天王之一的阿不拉先生的操作策略剛是「越高越買」，與雷伯龍剛好相反，「越跌越買」聰明的投資人看你如何選擇？ 民國八十年代，臺灣出現一股「禪學股市世界」的旋風。股市與禪學應是風馬牛不相及。但發明這個理論的吳天池先生，卻認為股市投資人輸在沈不著氣，該賣不賣，不該買的買了，因此投資人應有禪的智慧，謀定而後動，他提出一套包贏不輸的炒股秘笈，利益股民，有類於佛菩薩的普度眾生。 他是美國環球大學榮譽財經博士，當選過十大傑出人才，為報社寫過財經專欄。佛教慈濟基金的榮譽董事、天池證券投資顧問公司董事長、禪學股市世界弘法慈善會總會長，天池投顧科技理財研會總會長。 他當過受薪階級，然非池中之物，要想飛昇，常在辦公室裡炒股，被老闆嚴密監控，他跑到廁所下單，老闆把列為頭痛人物。他上課時向我們炫耀，早上股市開盤，就找尋幾支飆股鎖定，一旦出現買點就通通買進，然後緊緊盯著，如有軟趴現象就立刻出掉脫，剩下的都是強勢股，明天繼續守著，若有不對勁立刻賣出，特別強調快、狠、準，很少有賠錢的現象，所以他將自己十多年的實戰經驗領悟出一套縱橫股市的「絕招」。 先從高雄開始打天下，最初只有十幾個人的小組織，慢慢發展到臺南、嘉義、臺中、彰化、苗栗、新竹、桃園、臺北，遍地開花，氣勢最旺時有五六萬人之多。重大活動有動萬人加入慈濟功德會、萬人遊四大名山、萬人朝南海普陀山參加捐資興建巨尊觀世音菩金像落成開光大典，且有專業攝影師全程錄影製成光碟，廣為流傳。 每次上課舉行簡單的佛教儀式，先宣讀《開經偈》：「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接著宣讀《觀音菩薩普文品》才正式上課。他也印了一些善書到處散發，更成立一個「弘法慈善會」，贊助慈善事業。會員中如信仰其他宗教者，可不回避不參加儀式，或不讀「佛經」。 我是中途入會，會費陸萬參千元（一萬元建南海普陀寺觀音像）。在我之前是四萬元起跳，最後加到十二萬元，這是終生學費。他常開玩笑，繳這次費可上課到他滿一百零二歲為止，他當正是半百出頭的壯齡。例假日上整天的課，平常是在晚上，每周一次或兩次。主講者除他本人外，都是從學員中挑選出來的菁英，經過嚴格訓練，技術達到爐火純青的火候才能上臺。這些「名嘴」都信心滿滿，得老師之真傳，能說善道，引人入勝，不會有掉舉、昏沉的場面。不管在股市賺不賺錢，只要聽了這些精彩的課，就覺得值回票價。 他對社會現象反映很敏感：一九九五年爆發臺海危機，李登輝揚言有十八套劇本對付。他在短短幾天之內就編印出「禪學股市秘笈」十八招，送到學員手中。民國八十七年政府核定期貨上市，他又以飛快的速度推出期貨操作手冊兩大本送到我們手中。他的十八招招數是：一，基本課程，二、波段起漲，三、箱型整理，四、以量制價，五、盤中測盤 ，六、神奇預測、七，動能超越，八、真假突破，九、波段滿足，十、真假跌破，十一、多空來回，十二、同步操作，十三、熱門操作，十四、鎖股操作，十五、操盤控盤，十六、轉折買賣，十七、反敗為勝，十八、三十萬上億等。我們上課情緒高昂，似乎只要按部就班學完這一套，就會變成億萬富翁。他的構想是：以三十萬為本金，每月獲利百分之十點六，六年即可獲利兩億元，古除損失，就是一億。 如何操作？這要從兩方面著手：一是鎖股操作，這又分永久鎖股及階段性鎖股，永久鎖股應依法多空來回，他還舉出「仁寶」從八十三年八月二十日至八十六年五一十日依法共有九十六次買賣點，獲利206.3元，每月平均獲利百之十二點五，即可上億。二是熱門股買賣，可分同步操作或熱門操作。他以大盤走勢來印證：民國八十五年七月十六日至八十六年二十一日計十一個月，有十次負乖離擴至最大，以同步操作或熱門操作，選二至三支個股進場應有如下成果： 第一次：平均獲利50% 第二次：平均獲利18.4% 第三次：平均獲利21.3% 第四次：平均獲利23.7% 第五次：平均獲利38.3% 第六次：平均獲利42.6% 第七次：平均獲利70.3% 第八次：平均獲利46.6% 第九次：平均獲利18.4% 第十次：平均獲利61.9% 以上十次平均獲利為39.15%，每月獲利32.6%，所以他訂每月獲利10.%，是絕對可能的。即使不上億，也要上千萬、上百萬。 那時股市一周有六個交易日，所以他將K線分成三、六、十八日，不是像今天的五日線、十日線、二十日線。因上課都要看線形圖，所以每人必須有電腦。我原本是排斥電腦的，為了賺錢，不得不買。那時的電腦很貴，雜牌貨也要五萬多元，再加列表機一萬多，整個一套，大約在七萬以上，而且常出狀況，屢進「電　醫院」。 每天中午收盤後，就有專業人員解盤，作為輔助教材，於晚上七時後，用傳真傳到學員家中，於是又得買傳真機。這份資料很珍貴，熟讀深思之後，對白天看盤、選股確有幫助。這要收費的，可以不參加。但你想參加，而又捨不得花這筆錢，可告訴老師，我還沒獲利，他二話不說，試聽三個月，三個月期滿，只要再找一個理由，他會再免三個月，他並不斤斤計較，他真希望學員能學好技術。 他是一位非常節儉的人，走到那裡就是一素食便當。他有時宴請幹部也是素食居多。他也是臺鐵常客，每到一個地方，下車若沒有學開車來接，就自己坐小黃到達。通常在晚上十一、二點鐘才回到高雄的家。第二天早晨八點準時上班處理業務。午飯後，就坐上火車，趕到上課的地點，有時還連趕兩場，似有用不完的精力。 禪學股市轟轟烈烈搞了三、四年，老師傾囊相授，學生認真學得到真傳後，必得正式上場實戰操作。於是在各地選一家證券行為「福慧教室」，由技術精湛的同學領導操盤，老師到各地巡視指導。彰化選在彰美路的「群益證券行」，有勇氣參加者不及十人，每人繳十萬元的本金，賺賠平均分攤。可是，操作並不順利，照講義所說的買點買進，股票並不上漲，反而下跌，甚至跌到停板。講義所說的弱勢股反而突然變成強勢股，與我們平時所學背道而馳。老師親自出手也不比學生高明，於是，大家對老師所教的操作方法由懷疑而失去信心，「福慧教室」不得不解散，各自為政，賺賠自負。 老師的光環逐漸暗淡，上課的人越來越少，有的地方已不成班，走上了關門之路。更嚴重的，是幾位青出於藍的高徒竟然另起爐灶，與老師打起對臺來了，這不正合乎達爾文的優勝劣敗進化論嗎？但老師還堅守最後一塊基地，每周日從高雄來到臺中市救國團上整天的課。不過，這時不是來學老師的操盤技術，而是為他爭一點面子而已。 股市是金山銀山，只要有本事，真可欲取欲求。反過來說，如果沒有超人智慧，操作不當，對不起，你的鈔票就滾滾而去。股市輸家佔八成，贏家只有區區兩成；這兩成中有外資、本地法人、中實戶、政府基金等等，他們都是身懷絕技，學有專精，又是集眾人智慧的集體作戰，當然贏面較大。一般散戶孤軍奮鬥，所得到的資訊不是不實就是過時，等於是盲人摸象，摸到的機會微乎其微。 有人賺錢不知見好就收，還想再賺得更多，結果不但賠了賺的錢，連老本也賠進去了。前面提到那位陳姓老師，最初賺得飽飽，不知退場享受，最後家產賣光，家庭不睦，借貸倒會，弄得非常狼狽。那位多頭總司令的老雷，曾身價高達數十億，最後竟繳不出三百萬元的法院保證金，甘願被收押。我有一位親戚自稱股神股鬼，贏錢如探囊取物，所賺的錢可全家人享受幾輩子，結果傾家蕩產，居無定所。 我一位親屬信任郭台銘的經營能力，「富士康」股票在香港上市，他不斷買進、買進，天天扳著指頭算，已賺了幾趴幾趴，再賺幾趴就獲利了結。誰知，深圳工廠的員工一跳（樓）、二跳、三跳、四跳……十五跳，績優股變成水餃股，最後被迫停止交易，這位先生投資兩千多萬幾乎幻化成零。另有在大陸設廠的「可成」，股票由幾十元飆到兩百多元，股市的成語「强者恒強」，投資人拼命追。不料平地一聲雷，當地政府以環保不及格勒令停工，股票大跌三個停版，投資人欲哭無淚。王雪紅經營的「宏達電」，曾飆到一千三百元一股，外資喊到一千五百元的目標價，如今在四百元上下沈浮，外資打落水狗，揚言將見到一字頭。 二○○八總統大選，馬英九勝利在握，股票市場一叫好聲，上看兩萬、三萬點。很多人想發選舉財，有向銀行貸款，有抵押房屋，有傾其所有積蓄，想一夕之間成巨富。誰知，從馬英九當選的第二天開始，股票像溜滑梯，從九千多點跌到三、四千多點，這些拼老命買進的人，只有拼老命撞牆一途。 今天臺股有外資進駐，這般傢伙來者不善，多頭行情，他們錦上添花；空頭行情，他們落井下石。最近股市一片慘綠，他們不斷放話，大盤將向下修正到七字頭、六字頭，五字頭，嚇得散戶挫咧等。常聽新聞報導：「外資把臺股當提款機」。在個股方面，某股漲了好一段時間，他們吃飽喝足之後，就拼老命調高目標「喊進」，散戶存不著氣，悶著頭往下跳，跌入萬丈深淵，老外就猛倒貨。大盤跌跌不休，散戶信心盡失，外資高喊「出出出」，投資人信以為真，認賠殺出。你猛出，老外就猛進，等你回過神來叫進，股票已漲到滿足點，主力開始出貨了，散戶總是慢半拍，成了永遠是輸家。 過去這二十多年來，我總是把多餘的錢一筆一筆投進去，總想有一天連本帶利賺回來，但「這一天」永遠沒到來。有一天，我恍然大悟，既然永達沒有「這一天」，為什麼還要投進去呢？不投進去固然無意外之財，至少不會賠老本。過去賠進去的怎麼辦？繼續投下去固然有贏的希望，但輸的比例更大，何不揮出智慧之劍，斬除非分之想，長期止血。 漫長的歲月中也有風光的時候，瞎貓碰到死老鼠，當沖成功，轉手之間賺個三五萬，十來萬，不花一毛本錢，多跩！但今天賺了，難保明天不會連本帶利賠出去。曾有一位共「貴賓室」的鹿港股友，年約五十郎當歲，一臉大鬍子。他的操作手法很特別，不求大賺，只圖蠅頭小利，賺幾包香、幾瓶啤酒，甚至幾包檳榔就心滿意足。他一進場，即抓緊電話，眼觀電視牆，瞄準強勢股，立刻以漲停叫進，只要上跳三兩碼就叫出；一旦下跌，他毫不考慮出脫，再找尋另一目標。那時股價五十元以上一跳就是五毛，只要跳兩三碼就可賺錢，若順利，三兩筆可賺個三兩千，多則七八千，他就叨著香煙「凱歌歸」，做一個快樂的投資人。 在金錢方面我失去了很多，但我最大的收穫，是我學會了電腦，能運用先端科技，也是我人生的一得。據統計，臺灣六十五歲以上的人有百分之八十不會使用電腦。如果不是為操作股票我一定跟百分之八十的人一樣電腦盲。 學會了電腦，我可在電腦上寫文章，在網路上找資料，在臉書上與千萬里之遠的朋友聊天，「天涯若比鄰」，這些方便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這不正應了老祖宗一句話：「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