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0日 星期二

生命的轉折


  生命的轉折  瞿 毅
 

民國三十七年初,我十九歲,在巴縣警察人員訓練班找到一份臨時工作。剛上班的第二天,那位張姓巡官板起面孔問:「你以前在南溫泉派出所?你是被開除的,我們這裡不要這種人。」
這真是青天霹靂!在旁的昔日同事打圓場:「他是個老實人。」
「老實人還被開除?」
我原是巴縣南溫泉警察派出所的警士,被調到小溫泉巴縣高農任校警。和我同去的有戴文淵。他是老警察,門路多,好抽兩口(鴉片),當時抽鴉片是半禁狀態。一天晚上,他帶另一同事來我們寢室吞雲吐霧,適逢學校教官巡視學生宿舍,可能聞到味道,擬跨門而入,但被戴拉門阻止。不久,戴被調離。換來一位李得勝,他是回過幾次鍋的老油條,帶老婆住學校附近一家旅館,老闆向他收費,他兇巴巴的說:「國家都沒有給我錢,我哪有錢給你?」
寒假中,學生儲藏室的衣物一再被竊。後來留校生宿舍也被偷,一位陳姓學生放在校警室的棉被也不翼而飛,懷疑是李所為。
開學不久,學校舉辦大型晚會,我和老李想進去觀賞,被守門的同學擋駕。我們憤憤而歸。老李餘怒未消:「老瞿,他們不讓我們看戲,我們來演一齣給他們看。」於是揹著步槍沿石階而上,到了最後一排宿舍,老李一腳踢開門,見著棉被、皮箱就往外扔,接連扔了幾間。老李舉槍「砰!砰!砰!……」,劃破寂靜的夜空,高喊「有賊啊!……」晚會現場立刻大亂,學生驚惶失措,四處逃散,還有被踩傷者,晚會因而中斷。過了一周,所裡人來說:「學校不要你們了,趕快回去。」我以為回去不過是站衛兵而已,未料,周警長卻要我們不問理由,立即繳回槍彈離職。
我只得在路邊擺香煙攤度日。一天下午,廖所員經過,我託他為我找個工作,他隨手寫了一張字條,要我第二天到縣府警訓班找張巡官給我安個工作。廖所員在字條上寫:「瞿員曾服務於南區派出所」,他這樣寫是想提高我的身分,不料反而斬斷我的生路。
我回到曾住過的縣府所在地馬王坪,巧遇昔日上司陳警長,他有一位當保長的友人正為買不到壯丁交差而著急,我頓然生起救人於急之心,也為自己解決生活困境,便欣然而曰:「我去呀!」就這樣決定了我一生的命運。

我們這一批壯丁很幸運,撥交青年軍二○八師,看好未來的出路。團管區送我們到漢口點交,然後赴河北省長辛店二老莊接受新兵訓練。冬天投入天津外圍的塘沽戰役,經歷了生平第一次的戰爭洗禮。
當時我屬營通信班,肩負與第一線連的通信任務。我們雖不直接拿槍與敵人拼鬥,實際比步兵更危險。步兵有戰壕、碉堡、地形、地物掩護。我們卻常常冒著槍林彈雨搶修線路。與中共作戰空中威脅不大,但我們自己埋設的地雷卻處處充滿危機。又逢嚴冬,冰雪封地,何處有雷?根本無法辨識,故常有觸雷而亡者。有次,我們兩組人馬出去搶修線路,就曾引爆一枚地雷,好在距離遠,沒有傷到人,所以我們視查線為畏途,尤其是晚上,一輪到查線,更是膽戰心驚,怕一去不回頭。
這天下午,到最前線熄烽堡的信息中斷,守總機的謝班長高喊:「哪一組查線?」本該輪到我和王維林,但我們都不在現場。而下一組的徐庭烈、樊從周就舉手回應,搶先而去。下次輪到我們已是晚上了,心有不甘。孰料,半小時後,部隊緊急撤離,兩位同伴失去音信,我們順利抵達上海,禍福難料。

三十八年初,海軍總部成立陸戰隊,我們二二二師奉命改為陸二師,部隊已由嘉興開到上海向海總報到。但國防部突然改變決策,部隊立即返回原地待命。周雨寰師長不願隨部隊回去,就在龍華路底泉州會館成立陸二師師司令部,向外招兵買馬,另組新軍。
海軍服裝好,待遇優,危險性亦低,因而很多官兵都向陸戰隊跑。師部見此情況,三令五申禁止,並槍決一名逃兵,跑的人依舊。我是在部隊開往舟山群島途中的一個早晨向班長表示:「我要去陸戰隊了。」他先是一驚,繼又用慣稱的語氣警告「小孩子,你這樣太危險了!」「當兵就是提著腦袋耍!」他見我意志堅決,就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金圓券塞在我手裡。我狠起心,轉身就閃進昨晚住宿的民家。髮蒼蒼的男主人打開一間空屋讓我躲藏。過了一陣,部隊走遠了。主人雙手捧著兩塊熱騰騰的米糕,要我帶在路上充饑,並告訴我從後門出去直走就可到火車站。我向他揮揮手,他看著我走在田間的小道上。我不時回頭,他一直站在那裡,這一幕永遠刻在我心中。
我順著滬杭甬鐵路往上海方向走,中午吃完了兩塊米糕,晚上突然下大雨,改搭火車,預備天亮就下,步行進入市區。誰知,我一上車就睡著了,醒來已到達西站。剛走出收票口,就被兩名持卡柄槍的兵爺攔住,一人摛住我的胳臂口氣平和的說:「請跟我們走!」「到哪去?」「到我們那裡當兵。」「正好,我是青年軍,我不想隨部隊去舟山群島。」「那很好,我們是軍部直屬特務營,比在步兵連好多了。」他們又告訴我,半個月前剛補來的一名新兵跑了,他們在火車站等了三天,終於等到了我。
部隊組成以當地江浙人居多,唯班長是四川老鄉。班上找不出一個能寫全班名單的人,我就成了班師爺,以後要寫什麼名單不必外求了。班長沒有給我排衛兵,也沒有讓我做吃重的工作。連長聽說我是青年軍來的,認為很有文化,鼓勵我好好幹,有機會升我當副班長。可是一個月後,我乘隙而遁,完成投效海軍陸戰隊的美夢。

泉州會館是一棟兩層樓的西式洋房,師部成員都駐在裡面。兩側有稀落的民房,前面是寬廣的草坪,盡頭兩角各建一座紅柱黃瓦的涼亭,我們常坐在那裡乘涼、聊天。我的職務是機要室朱主任的傳令兵,負責傳遞公文,及打理主任的瑣事,工作清閒。主任官階上校,直承師長之命處理機要事務。如部隊疏遷台灣,是他承師長之命而簽辦。我可能是第三個早知道的人。
當時,公文全用人工抄寫,執司此職務者名曰司書,官階為准、少尉。機要室有名韓司書,師長對外之函件,及書寫楹聯、匾額全由他負責。他寫的正楷字有楞有角,像是用尖刀一刀一刀刻畫出來的。他才二十出頭,就有這樣深厚的功力,真是難得。我常常把他扔進字紙簍的字撿起來當範本模寫。有一次被他看見了,很興奮的說:「你要學我的字,我寫一張給你!」果然,過了幾天他用「師長用箋」方方正正寫了一篇《桃花源記》給我。我視若瑰寶,不時拿出來欣賞、模寫,一直到海南島撤退背包落海才遺失了。
江陰要塞失守,中共渡江,上海保衛戰即將展開,我們是新組成的部隊,沒有戰鬥力,要先行撤離。這天太陽很毒,把我們烤得大汗淋漓,全身找不到一塊乾衣。我們穿日本海軍留下的綠色大翻領夾克,戴船形帽。桂永清總司令竟問左右:「哪來的日本兵?」
「華勝輪」很大,一頭載我們師部及一個步兵團,一頭載裝甲兵司令部。武器、彈藥、糧秣前一天就裝載了。今天是人員上船,預定十二時啟航。師部排在最後上船,船上又熱又擠,遲上一分鐘就少受點罪。碼頭上已有些零亂,一堆堆彈藥、一堆堆物資無人管。不知是什麼單位搬運銀元,散落一地也無人去撿,那是身外之物!不值一顧。
十二點到了,汽笛一直沉默,不免有人埋怨起來,為什麼不按時開船?船一出海,不就涼快了!後來傳出消息,要等師長夫人到了才開,無異火上加油,有人破口大罵!為了一個人,讓幾千人受罪?
經隊職官不斷安撫,怨聲慢慢平息,船頭一聲轟然巨響,立刻冒起熊熊大火,全船人員驚惶失措,有沿扶梯而下,有自搭木板而過,也有鼓著勇氣向岸上跳,更有人展現游泳實力乘波逐浪。有不幸者,被擠得「咚」的一聲掉到海裡。這場景跟數月前塘沽撤退一樣的慌亂。所不同者,這是爭下船。多少人葬身海底,無人關心,頂多是隊職官清點連上少了幾人而已。
原來是裝甲兵一眷屬燒開水引發瓦斯爆炸。萬幸,他們都是徒手,如果發生在我們裝滿艙彈藥這一頭,真不知後果如何?
一聲一聲汽笛喚來幾十輛消防車,幾十條水柱齊向火焰灌去,約一個小時就把烈火熄滅了,恍如一場惡夢。
說來也神奇,如果師長夫人不遲到,起火時船已出海,消防車支援不上,可能全船人都將葬身魚腹。

四十一年初,我隨六團三營改裝步十七大隊,而回歸本行通信兵,部隊移駐南投縣東湖村。這時軍中推行「識字運動」,掀起讀書熱潮。我在家鄉小學畢業,也讀了兩年私塾,淺顯文字、一般報章雜誌看得懂;也買一些自然、物理、數學之類的書來讀,不懂的就問同事或長官。那時軍中有很多考試,如官校、幹校、軍需、測量、佐理軍醫等。當時我擔任譯電工作,掌管國家機密,屬於管制專長,不能隨便調動。我全心投入,總隊部每次譯電技術測驗,我都名列第一,譯電圈內都知道我這號人物。大隊長向懷聘很看重我,每有長官來視察都會為我吹噓一番。凡我要報考什麼學校,簽呈一到他那裡,不僅被擋下,還叫去訓一頓:「大隊長哪裡對你不好?」他是要我跟他一輩子,但我不能永遠當個大頭兵!
民國四十二年秋天,政工幹校「譯電人員養成班」第二期招生,受訓六個月,以准尉譯電官任用。公文來到大隊部,剛好大隊長到裝校受訓,副大隊長黃耀初不但批准報考,還對我殷殷勉勵,希望我順利考取,開創更好的前途。
當時軍中印發許多政治教材,如《軍人讀訓》、《青年守則》解讀等。我那時記憶強,《青年守則》十二條中的故事,我能一字不漏默寫出來。國文只考一篇作文,題目正是《青年守則》最後一條:「有恒為成功之本」。「政治常識」範圍較廣,包括史地、軍紀、時事,我平時就很注意這些,答來得心應手。數學是我最弱的一環,但我也有點運氣,剛學到開三次方的公式,恰好套上。全台分北、中、南三考區,千餘人應試,錄取一百人。據口試老師說:我的成績名列第五。這一試成功,我躍升為軍官之列。

民國四十七年四月從馬祖回台,部隊實施整編。八月二十三日下午,中共砲擊金門,部隊移防澎湖。當時我的職務是營密碼官,閒差事,適合讀書的環境。我的目標是高普考檢定。那時待遇微薄,買書不易,常到縣立圖書館借閱。次數多了,管理員都知道我讀書的方向,如果進了這類新書會告訴我,我發現有價值的新書也向他們推荐,他們往往會接受,真是軍民一家親。
當時我最大願望是調高級司令部,居有定所,不像野戰部隊搬來搬去。我打聽到澎防部有個少尉譯電官缺,正適合我去。但負責人告訴我,他們不主動調人,要我自己去活動。我與連長從長計議之後,由連逐級呈報:「瞿員任現職甚久,祈請調整職位。」公文轉到師部,卻把我調到一三六團佔少尉缺。這非我所願,我是要師部把公文轉到防衛部,防衛部一查譯電組有缺,就把我安下去。
傳說周仕富副師長最能體諒下情,於是,我冒著越級報告的罪名,直達「天聽」,見到了威武、莊嚴的副師長,他非常親切,還站來和我握手,叫我坐下,然後問我是哪個單位?我回答:「一三八團第一營。」他轉頭瞄了一下牆壁上巨幅注有紅、藍標誌的地圖說:「你們駐在隘門,風很大。」「還好。」這樣的對話拉近我們的距離。我暢所欲言我來的目的。他立即拿起電話向人事部門查詢,一陣「嗯嗯嗯」之後,放下話筒面帶慍色:「你已佔了高階缺,還有什麼話說?」我無言以對,只有鞠躬告退。他站起來送客:「回去好好的幹!師部不會埋沒人才的。」
我原想落地生根,娶妻育子,作個永遠的澎湖人,這下無望了。

時光巨輪轉到民國五十一年初,部隊在台中后里營區改編,團部四名譯電官精簡為一人。我爭取編餘,通信官卻堅持留我,因我剛從宜蘭通校受訓回來。在一次軍官團活動中,他要我作受訓心得報告。我在五十分鐘裡,講了一大堆廢話,簡直不知所云,但在結尾時強調:「通信中心猶如人體的中樞神經,如果神經失靈,這個人還能活嗎?」通信官特別欣賞這句話,他在講評時除把我的話重複一次外,還稱許說:「瞿少尉六個月的訓沒有白訓。」其實,這六個月全是混的。通信官為了留我,還找去我密談:「你剛受過訓,如果不納入編制,上級查出來,我要受處分的。」我能說什麼?
昔日伙伴遠走高飛,我不免有些失落。曾在第一營當密碼官的李兄編餘調師部附員。附員者,吃飯睡覺也。這是當時一些前途無望的官員所嚮往的。我和李兄時常見面,有時在福利社喝喝茶,拉瓜拉瓜。他幹准尉多年了,苦無升遷機會。我勸他我們對調,可互蒙其利。起初他堅拒,認為這樣是他搶了我位置。但經我不斷苦口婆心,他感受出我的誠意,就點頭了。我們一起到師部見人事主任,主任也欣然同意。
大約兩個禮拜後,好消息來了,竟然一步登天,調國防部通信中心,工作地點在總統府,與總統大人在一個屋簷下辦公,豈非祖宗三代積德?

到了台北就像井底之蛙見了大海,一切都感到新奇。台北軍事機關多,除國防部外,還有陸總、聯勤、警總、陸供部,這些單位的成員生活安定,白天忙於公務,晚上忙自己的,有拼英文想出國,有正念大學者,有準備念大學者,有準備高普考和軍人特考者。有家者出外打工賺錢,一片蓬勃進取之心。
幹校同窗羅兄,幾年前調陸總,經過一番努力,考進淡江夜間部,我好羨慕!
他勸我也想辦法讀大學,將來可到中學教書。我連初中文憑都沒有,何能上大學?他說:「國防部有隨營教育補習班,與你們辦公室僅一街之隔,又不收學費,多划算。」我有點動心,但當時正熱衷於寫作,按兵不動。
我們工作採輪班制,每三天輪兩次,一次六小時。下班後沒人約束。後來職務調整,每兩個月才有三、五天工作,不讓時光虛度,我全心投入讀書、寫作。歲月日增,突覺老之將至,不得不作退伍後之生涯規劃,於是重燃讀大學的念頭,立下決心取得高中同等學歷。正好「國防部隨營教育補習班」招生,我報名高二,但經入學測驗,英文未通過,被核定從高一讀起。我想這樣時間太長,經過深思之後,去找承辦補習教育業務的張中校參謀。他是北方人,個性有點「牛」。有學生說,他身上像裝有不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開,千萬不要去碰。我的個性是遇弱則弱,遇強則強,偏偏要去引爆這枚炸彈。
他的辦公室在總務處二樓,我走到門口,他正埋頭批閱公文,我喊了聲報告,他抬起頭,掃了我一眼:「嗯!你幹什麼?不是為考試成績而來吧!」眼睛真尖,一瞄就看出我的心事。我壯起膽子走過去:「報告中校,我正是為入學成績而來!」他隨手拿起桌上的卷宗,取出名冊翻著:「你叫什麼名字?」「瞿 毅!」他翻了兩頁,定一下神,斬釘截鐵:「你英文太差,從高一讀起!」我帶著祈求的語氣說:「我是直屬部隊,隨時可能輪調外島,請中校幫個忙,讓我從高二讀起。」他狠狠瞪我一下:「輪調是你的事,我們辦教育的人講的就是公正!」我無話可說,只傻傻的站著,希望有奇蹟出現。
他忙著整理文件,似乎忘記身邊還有我這個人。過了三、五分鐘,他取卷宗,把鋼筆套掃到地下。筆套在平滑的水泥地上一直往外滾,我追上去,撿起來,雙手捧給他,他接過筆套,又看了我一眼:「你一定要從高二讀起嗎?」「是呀!我要爭取時間。」他語帶溫和的說:「你跟得上嗎?」「我會加倍努力!」他沉思片刻:「我有一個但書,第一學期的英文成績一定要及格,否則,就從高一讀起。」「好!謝謝參謀!」我兩腳一碰,向他甩了個五百,轉身向外走。高興得人像要飛起來了!
這一關實在太重要,兩年後的民國五十九年,二月通過結業考試,四月接到退役令,七月參加大學聯考,九月到成功大學報到,成為四十一歲的老學生。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為我量身打造。
大學這塊招牌真管用,原以為這一生會光棍到底,不料,大一就走上紅毯,大四,新生命誕生。畢業文憑還沒見到,就有三所高中下聘書,我選擇了彰化高中。任教二十二年,自信沒有誤人子弟,不會打入十九層地獄。
如今退休已屆十四年。兩位千金已適人,一在香港經商,一在台灣執教,各生兩個小壯丁,活潑可愛。行年八十有一,尚能啖飯,耳聰目明。一生功德圓滿,敬候佛祖寵召。

我於民國六十九年十月接編《古今藝文》雜誌,出錢出力,獨撐二十八年之久,至九十七年八月一日終止。篇幅由五十六頁擴增至一百四十四頁,共發表兩千餘萬字。近兩百所大陸重點大學能閱讀到本刊,為兩岸文化交流搭建寬廣平台。許多學者因在本刊發表論文而奠定學術地位,或升等,或就業。在任職彰化高中期間,曾奉校長之命,創刊《彰中人》雙周刊,持續八年未曾脫期,在中學校刊中誠屬罕見。民國七十一年成立「台灣省文藝作家協會彰化縣分會」,於十餘年理事長任內,每年舉辦「五四文藝節徵文」,發掘文壇新秀;並在文化中心舉辦數十場文學系列講座,倡導文學欣賞,帶動讀書風氣,獲得社會熱烈回響。民國七十二年成立「國父遺教彰化縣支會」,推廣高中高職學生研讀《三民主義》演講本,協助各學校推廣思想教育。
自民國五十年起學步文藝創作,目前已成書者有文藝創作《喜 訊》、《心願》、《遲來的母愛》、《最難忘的人》。《山水.人物.生活》。遊記:《走馬蓬萊島》。學術有:《智慧的寓言》、《古文古事》、《大學國文選》譯注。正在籌畫出版者有雜文:《卦山雜話》。政論已出版者:《笑剖李登輝》。未出版者:《李登輝的招數》、《陳水扁是什麼碗糕》,正在寫作者:《回憶錄──滄桑歲月》、《學佛筆記》。這些自詡為皇皇鉅作,在別人看來或許是一堆垃圾,我卻敝帚自珍,諾貝爾文學獎未能發掘,應是世界文壇的遺憾。(一笑)